第159章 祖师爷啊!您老说说,这是什么师徒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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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虚道长无语一瞬,还是给了自己的建议:“西边的200公里外小镇上,或许会有你要的东西。”
    黎洛屿眼睛亮了,脚步都快了几分。
    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利用体內的『炁』催动步伐走起路来,那速度不比清虚道长慢多少,只是毕竟修行尚浅,一段时间后就后继无力了。
    路过一处废弃的工厂时,捡了一辆侧边带车斗的摩托车,仔细检查一番,发现能开,又晃了晃车子,里边还有半箱油,足够黎洛屿一路风驰电掣赶到那处小镇子了。
    黎洛屿长腿一蹬,跨上车座子,脚踹启动杆,引擎“突突突”地咳嗽两声竟真的发动起来。
    清虚道长嫌弃地瞅了一眼,偏过头去,表示他不想坐。
    黎洛屿扶额:她这师父哪哪都好,实力、心性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那股子『高人架子』端的比谁都稳。凡是影响他高人形象的琐碎事、狼狈事,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就比如现在,他瞅著那狭小的车斗,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明摆著就是不想屈居在里头憋屈自己。
    黎洛屿气急,语速都快了几分:“师父,您老现在是我爹!是我亲爹,人设是个憨傻直,还不怎么会说话的老猎户,老猎户会在乎形象吗?您低头看看您穿的衣服,粗布褂子皱皱巴巴,摸起来麻麻赖赖的,与您之前端方大气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別!您照照镜子,那脸已经不是您了,没有半分高人的影子了!”
    清虚道长被她懟得一怔,下意识接过黎洛屿递过来的小镜子瞅了一眼,镜中那人头髮乱糟糟地支棱著,脸颊上一道灰痕从颧骨斜到下頜,再配上那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活脱脱一个山野猎户,他嫌弃的手一抖,“妈呀,这哪是老道,简直就是后山那只偷玉米的老狍子!”
    黎洛屿努力憋著笑,一本正经道:“所以啊,您现在丟的人,不是清虚道长的脸,是我阿爹陈阿彪的脸,知道不?”
    清虚道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手指蜷了蜷,终是抵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带著几分彆扭的扭捏,嘟囔了句“真是反了天了”,还是不情不愿地屈身坐进了车斗子,刚坐稳就別过脸去,像是多看一眼车斗都能玷污了他的道心。
    黎洛屿偏过头,用手背悄悄蹭了蹭唇角,强行止住了差点溢出来的笑意,才稳了稳心神发动摩托车。
    引擎“突突”响起时,她从后视镜里瞥见车斗里的景象,终究还是有些於心不忍了。
    確实有些委屈了他。
    让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缩在一个小小的车斗子里,膝盖顶著胸口,后背几乎要弓成虾米,偏还要梗著脖子维持著捻须垂眸的高人姿態,仿佛不是挤在车斗,而是端坐於三清殿的蒲团上。
    暗自盘算著,到了地方定要好好犒劳他一顿,燉只肥鸡再温壶灵泉桃酿,反正空间已经半公开了,拿出些吃食也不算突兀。
    然而......
    黎洛屿深吸一口气:“爹,您老把手给我放下,別瞎比划。”
    车斗里的人悻悻地收回手,没片刻又开始摩挲起衣襟上的褶皱。
    黎洛屿耐著性子再喊:“爹!您老把那身板给我放鬆点!老猎户哪有这么端著的?耷拉著肩膀晃悠著腿才对!”
    见他依旧紧绷著脊背,黎洛屿终於绷不住,嗓门陡然拔高:“爹!!!您老把那高人架子给我收起来!再让我吼一句,我就把您那宝贝罗盘扔车斗里顛成碎片!”
    清虚道长被这声吼惊得一哆嗦,终是泄了气,肩膀垮下来半截,只是那眼神里的憋屈,隔著风声黎洛屿都能感知的到。
    “好好好,到了地儿,我给您燉肥鸡参汤喝,成不?”
    “还要一壶上回那个桃酿。”清虚道长立刻接话,討价还价道:“和一碟子桂糕。”
    黎洛屿:“......”
    真的是。
    还不如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您老是不是故意说『袖里乾坤』的?就是试探我的?”黎洛屿撇撇嘴,斜著眼睛瞪他一眼。
    清虚道长有酒万事吉,这会也不觉得车斗子憋屈了,反倒是隨著摩托车的顛簸慢悠悠地晃著脑袋,像尊坐不稳的老神仙,慢悠悠开口:“小道而已,何需试探?你这点儿过往,老道在第一次见面就瞧的八九不离十了。
    你身上藏著四缕不同的气。一缕是绿色的生命之气,一缕是蓝色的杀伐之气,一缕是白色的纯净之气,还有一缕藏得极深,你师父我也感知不到。
    只是每一次触及你的命门时,会被一股温吞的气团轻轻弹开,软乎乎的,意图很明显,不容窥探。
    所以我也仅仅只是猜测罢了。”
    黎洛屿听得一怔,原来自己那点秘密,早被这狐狸瞧得明明白白,连几种异能的顏色都看的分毫不差。
    她决定了,以后远离修道之人。
    边都不挨的那种!
    她撇撇嘴,忍不住吐槽一句:“狡猾的老狐狸!合著您老早知道了,还装模作样的配合我演戏?”
    清虚道长笑的爽朗:“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嘛,看著你跳脚,比老道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常多了!”
    黎洛屿:“......”
    这老狐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憋著股气,油门踩得更欢实了,摩托车像头撒欢的野驴,弯弯扭扭在土路上掀起一阵黄尘,跟有什么大病似的。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是,是人就不能太得意,关键时刻总要整点儿小波折。
    摩托车刚拐过最后一道梁,眼看著都能望见小镇的矮墙了,引擎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响,“咔噠咔噠的”,像是有什么零件在里头互相啃噬,就连剎车都软绵绵的,捏到底都只换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嘶啦』声,速度不减反而更快了。
    要命的是,正前方窄窄的土路上,有个挑扁担的老大爷正慢悠悠的走著,眼瞅著就要撞上人了,黎洛屿心一横,把著车头试图往路边的草丛里拐过去。
    “师父,我剎不住车了,您老自求多福。”
    然而,草丛底下藏著半块断裂的青石板,摩托车前轮刚碾上去就猛地一顛,车把瞬间失控往侧后方甩去,紧接著“哐当”一声巨响,连人带车都翻了个底朝天。
    黎洛屿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还没来得及鬆开油门,整个人就隨著惯性滚进了草窠里。
    车斗里的清虚道长更惨,压根没听清楚黎洛屿的话,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翻转直接掀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个狼狈的弧线,重重砸在一堆枯黄的茅草上。
    清虚道长瘫在枯草上一动不动,心里还在哀嚎:“祖师爷啊!您老说说,这是什么师徒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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