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天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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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天塌了呀!!!
    “奴婢遵旨!”
    听到这个地方,黄锦瞬间明白了朱厚熜的心思!
    皇上只怕是想……全都要!
    将严嵩下诏狱,却明确的告诉陆炳不要用刑拷问,这就是在保他。
    皇上这恐怕是在将计就计,心中一定已经另有安排。
    如此既以强硬态度维护了完整的皇权,向天下人宣示他神圣不可侵犯的天子威严,亦可令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惴惴不安,偃旗息鼓,快速平息这场舆情。
    而将鄢懋卿初授奉议大夫一职,还要将制书日期写在封赏白露之前。
    如此就变成了先封鄢懋卿,再荫白露。
    既合乎官学提倡的三纲五常,又符合历代诰封制度,自可堵住下面那群人的嘴!
    但下面那些人可不要以为这样就算完了!
    皇上是什么人,没有人比黄锦更加清楚,他可不是不记仇的人。
    这回严嵩的事是两难抉择的阳谋,逼得皇上只能二选一,要么惩处严嵩杀鸡儆猴,要么交出廷推入阁权。
    皇上被迫做出了选择,虽然看似落了下风,但既然还是有心要保严嵩。
    那么此刻便不是退步,而是收拳。
    收拳是为了出拳时更有力度!
    唯有对鄢懋卿这件事的处置,令黄锦有些意外。
    下面那干奸臣应该也是想逼皇上二选一,要么收回白露的诰命夫人封赏,要么被推到大明官学的对立面,严重些甚至妨碍法统。
    结果没想到皇上另辟蹊径,走了第三条路。
    如此一来,此事反倒成了推动皇上下定决心,不再将鄢懋卿当做秘密武器置于翰林院蛰伏,快速为其加官进爵走上明面的好事。
    在这件事上,皇上没有收拳,而是径直出拳予以回击。
    如此一退一进,纵观全局上来看,倒也未曾落了下风。
    妙啊!
    真是妙啊,不愧是皇上!
    此等两难之境中亦如此清醒理智,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可做出如此决断……皇上圣明!
    “呼——!”
    望着黄锦振奋离去的背影,朱厚熜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累!
    乏!
    倦!
    疲!
    这次突发事件,竟让他感受到了比当年的“大礼议”更加巨大的压力,更加刺骨的危险。
    想不到时隔多年,“深层朝廷”卷土重来,手段竟如此狠辣,设计竟如此巧妙,招招皆是无解阳谋,竟一举将朕逼到如此地步。
    这一刻,朱厚熜甚至感觉后怕。
    倘若当年“大礼议”中杨廷和背后的“深层朝廷”有如此程度的水平,那时只有十几岁的他还能扛过来么?
    朱厚熜心中没有答案,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查!”
    “如今暂时稳住了朝局,也暂时稳住了敌人,朕先不打草惊蛇,让陆炳暗中去查,掘地三尺的查!”
    “如此可怕的‘深层朝廷’,必须顺藤摸瓜,查出真正的幕后核心,斩草除根!”
    “否则假以时日,必成朕的心腹大患!”
    ……
    严府。
    “夫人,天塌了呀!”
    一个侍女跪在欧阳端淑面前,泣不成声的哀嚎,
    “老爷已经被皇上亲自下令打入了诏狱,公子今日跟随老爷一同在承天门外跪请皇上召见,也随老爷一同去了诏狱,如今命严年回来取铺盖被褥来啦!”
    “你说什么?!”
    欧阳端淑面色大变,骤然站起身来,捂着心口踉跄了两下,又无力的坐了回去。
    这回她终于确定,严嵩昨夜惊厥时的预感是对的。
    这回严家恐怕真是在劫难逃,兴许真是天意如此,是老天来收人了……
    可是她想不明白。
    就算是老天来收人,也应该先收严世蕃这个儿子,而不是先收严嵩这个老子。
    毕竟这些年以来,严嵩做过的恶事与在她不设限的娇惯下养出来的严世蕃相比,说是九牛一毛也不为过。
    (此刻严嵩尚未入阁把持朝政,许多事还没资格做,就连历史上做了内阁首辅之后,也相对比较收敛,反倒是严世蕃肆无忌惮,能够公然说出“朝廷不如我富”“朝廷不如我乐”这样的话来。查阅史书也可以发现,严嵩做的许多事情都是在给严世蕃擦屁股,比如沈炼、周尚文等冤案,都是因严世蕃放纵而起……据说,严世蕃敛财无所不用其极,一次邀请严嵩来观赏,严嵩见数量之巨出乎想象,也顿时目瞪口呆,隐约感到大祸将至。)
    诏狱是什么地方,欧阳端淑怎会不知?
    既然是皇上亲自下令,这回只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且不说严嵩这把年纪进了诏狱是否能经得住拷打,就算能熬过来,那么接下来也还得承受惩处,天知道皇上这回究竟会降下怎样的责罚……
    “逆子,都怪那个逆子!”
    欧阳端淑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若这回真如老爷昨夜梦见的那般,是老天要来收人,那也定是那个逆子害的,老爷这是受了那个逆子平日胡作非为的牵连!”
    “不,怪我,全都怪老身!”
    “若老身平日对那个逆子稍加管束,如今又何至于此,老天又何故收人?”
    “慈母多败儿,娇子如杀子,老天若要收人,也该来收老身才是啊。”
    “倘若这回老爷有个三长两短,老身便也不活了!”
    “看那逆子今后还如何潇洒快活,还凭什么胡作非为……”
    ……
    翰林院外。
    “天塌了呀!”
    鄢懋卿怀揣黄锦刚刚私下送来的制书,靠在一棵楸树的树干上缓缓滑落,如丧考妣,欲哭无泪。
    凭什么?
    为什么?
    你究竟要干什么啊,大傻朱!
    朱厚熜在严嵩那件事上就能退让,下令将其打入诏狱听候发落。
    凭什么到了自己这里,不过是废黜区区一个五品诰命夫人而已居然不退反进,这难道比处置严嵩更难抉择?
    为何朱厚熜会如此执着,竟不惜将他封作正五品的奉议大夫也定要力保一个五品诰命夫人的虚职?!
    正五品,这都已经可以和执掌翰林院的翰林学士平起平坐了,今后见了面谁主动给谁行礼都是个问题。
    这让他日后还怎么愉快的致仕回乡,火速离京?
    最重要的是。
    要让朱厚熜罢黜一个正五品的官职。
    恐怕之前那种言语和情绪上的挑逗怕是就略显无力了,必须得搞出更大的事情才有可能实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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